桥陵全景资料图

清代石碑

石人

华表石柱

獬豸

记者 李欢 文\图

都说江南的才子北方的将，陕西的黄土埋皇上。素有“将相故里”之称的蒲城县境内，就有5座唐陵。其中，位于县城西北丰山的桥陵，是唐十八陵中最为宏伟的陵墓。这座陵墓的主人，就是唐睿宗李旦。

关于唐朝，人们能如数家珍的传奇人物和故事实在太多。这位在位八年，实际掌权不过两年多的墓主，虽是初唐转入盛唐时期承上启下的关键人物，却似乎并不为人所熟知。

唐睿宗李旦出生于公元662年，公元716年（开元四年）六月殁于长安百福殿，冬十月葬于桥陵。他是太宗李世民的孙子，高宗李治和武则天的儿子。他一让皇位于母后武则天，二让太子位于兄长李显，三让皇位于儿子李隆基。正是这“三让天下”的举动，才有了中国古代史上最繁荣的“开元盛世”。

后人评价称，“在历史上最残酷的皇室倾轧中安然生存，在人世间至高的权力诱惑下能一直保持充分的理智，李旦庙号中的这个‘睿’字可说恰如其分。”

而他的付出在去世后也有了回报——他的儿子唐玄宗李隆基，为了表示对父亲的感激之情，花费了整个国家财政的三分之一，修建了这座气势恢宏的帝王陵墓。“是的，花费了三分之一的国家财政，还是在最富庶的开元年间。李隆基是以‘孝’和‘仁’治天下的，是个大孝子。”被网友称为桥陵“最牛讲解员”的朱建武说，“盛世修陵，乱世修城。用陕西话说，有钱了就把先人埋好，战争年代来了就把城墙打高。这座陵寝绝对算得上是封建社会时期帝王陵墓最辉煌的代表了。”

唐太宗李世民生前开创了贞观之治，死后也特立独行地开了依山为陵的先河。桥陵便是以丰山为陵，在山腹开凿地宫，并在四周建造陵墙。丰山气势雄伟，蜿蜒如巨龙盘峙，登顶南眺，平野辽阔，一望无垠。陵穴高出周围平地250米左右，四周诸峰环绕，山势巍峨，蔚为壮观。桥陵占地面积约85万平方米，神道长625米，宽110米。距今已有1300年历史，1988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，2018年被评为国家4A级旅游景区。

“依山为陵，一方面是为了显示气势雄伟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盗。”朱建武说，“文物不会说话，但它们是沉默的教科书，通过这些标本，我们就能窥探到大唐盛世时期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各方面情况。走，往前走，看看咱桥陵的石刻。”

在他的指引下，我们踏上神道。神道，又称司马道。桥陵神道长625米，宽110米，是关中唐十八陵中最宽阔的。沿着神道一直走，就能走到丰山下。“看那边，那一尊是獬豸（xièzhì）。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，一尊巨大的石兽雕像巍然屹立。“獬豸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兽，它通灵性、辨忠奸、识善恶，是勇猛和公正的象征，能起到保护陵园的作用。”朱建武说道。眼前这尊獬豸高3.12米，长3.12米，胸宽1.4米。体格健硕，威严凶猛。鹿头，牛身，马蹄，身有双翼，能驰骋于大地、翱翔于碧空。桥陵所矗獬豸在唐十八陵中是绝无仅有的，而更令人惊奇的是，1300年前古人就懂得利用视觉差的雕刻手法：近看獬豸龇牙咧嘴、怒目圆睁，令人生畏，远观獬豸则又像手托腮帮、笑容可掬的慈祥老人。

桥陵的石刻精美，闻名于世，原国家文物局顾问、故宫博物院副院长单士元教授1982年视察桥陵时，对桥陵石刻赞不绝口，称“桥陵石刻甲天下”。据介绍，桥陵现存石刻46尊，且基本保存完整。

在一尊石人像前，朱建武驻足停留。“你看这尊石人，笑得多开心。咱桥陵的石人，每一个都是面带笑容的。年景好，日子好，你看这人笑得，那为民为官的舒服劲儿，全都透露出来了。”他也笑了说，“这就是当时社会风貌的一种反映啊。大唐盛世国泰民安，人民那种幸福感，是不是表现得淋漓尽致？”精彩生动的讲解，让沉默的陵园鲜活了许多，也让那些厚重的历史，在岁月尘埃之下熠熠生辉。

石人，又称翁仲。翁仲本是秦始皇手下的一员大将，镇守边疆、抗击匈奴有功，去世后，秦始皇为了纪念他，铸铜像置于咸阳宫前。后来翁仲演变成为帝王陵墓前的守护者。桥陵共有石人10对，现存16尊，身高3.59米~4.34米。它们头戴高冠，褒衣博带，垂袖至膝，手拄长剑，足登高头履，为直阁将军装束。桥陵里所有石人全是武官，没有文臣。朱建武说，这与盛唐时“出将入相”的用人制度有关，也是因为睿宗李旦一生恭贤好让，他儿子李隆基为了使父亲的亡灵在玄宫内得到安慰与安宁，故全用武将来恃威。但这些武将都着文官服饰，意为文武全才。反观唐玄宗李隆基的泰陵，20个石人则是文武参半。文官武将各10个，并且在外形上有了明显的变化。

岁月车轮滚滚向前，一千多年过去了，大唐盛世的繁荣和昌盛已烟消云散。但眺望巍巍桥陵，它依然充满大唐盛世的气韵与豪情。它留给世人的，不仅是凝聚着民族智慧的精美石刻，和尚未开发的地宫中的未解之谜，更是那散发着穿越时空也不曾消散的盛唐精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