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朝第二位皇帝建文帝在靖难之变后，真的曾经在那里居住过？

石屋会是怎样的？相传被明成祖秘密通缉的皇帝又怎能发动人力建造石屋？

看到“西乡大美户外”组织的周末一日探秘活动，一连串的疑问促使我果断报名，决定去一探究竟。

5月11日早晨，恰逢雨后初晴，微微的云在我们顶上流着，阳光时隐时现。一行20人在樱花广场聚齐，便乘车出发了。

一路满目青翠，窗外生机盎然，车内欢声笑语。不觉间，已到了目的地——城固县二里镇高北村。这是一个山清水秀的村庄，村路宽阔平整，可容两车并行路旁是倒映着天空和青山的稻田。秧苗如同茁壮的少年，长势极好。村里的移民搬迁房，村民的自建房，都在河的这边，河对岸是郁郁葱葱绵延起伏的群山。

活动组织者阿亚联系的向导陈园孝是位年近六旬的山民，早已在家门口迎接我们。他家就在村里的街道边，一座两间两层的楼房。街道不长，家家门前种着各色时令鲜花，甚是清幽。门前小桥流水，开门即见青山——东晋大诗人陶渊明虽有“采菊东篱下，悠然见南山”的情怀，依然要为生计所累；生活在当今时代的农民，比陶公幸福了多少！

陈园孝热情开朗，应阿亚之邀随车为我们指路。于是，倒车向来路行驶几分钟后，过水泥桥，上了盘山公路。至山腰一处路口前，陈园孝喊：“到了到了！就从这里上山啰！”那里坡度较大，且是转弯处，不能停车。于是在陈园孝的引导下，车行至一个荒废的院子里，停了下来。我们纷纷下车，整理行装，沿着公路来到那个路口前。

探秘高北石屋

山路窄而陡，只容一人通行。队友皆拿出各自携带的折叠登山杖，准备登山。我正在懊悔准备不周，一位身材魁梧的男队友将手中的登山杖递给我：“你用吧！这样的山路对我来说，如履平地。”

有登山杖助力，上山轻松了许多。紧随在陈园孝身后的我，听着他讲述的一个个传说，觉得那铺满落叶的湿滑的山路似乎是通向遥远的古代，那满山树木，那长着厚厚苔藓的小溪上的石板，也有了古味。

陈园孝讲的是城固山区方言。城固与西乡接壤,口音我非常熟悉,对他所讲的山歌般的方言，我却只能听个大概，便不断地与他确认自己的理解。

陈园孝说，听他的祖辈讲，这个村子原来叫“高皇村”，“皇帝”的“皇”，就是因为明朝的那个叫朱允文的皇帝在这里住过。这里还有一条河，叫做东河，河的名字没有变，一直叫做东河。祖辈说，为啥叫做东河呢？那是朱允炆给起的名字，想东山再起啊。

朱棣

东河，东山再起？被明太祖称“仁柔少断”的年轻皇帝朱允文，应该是有一番抱负的——所以他即位之后进行了有利民生的变革，所以“削藩”以巩固自己的权力，所以在长达四年的靖难之役中，在与带兵经验丰富且手握“节制沿边士马"重权的亲叔叔燕王朱棣的对垒中，坚持到了最后。公元1402年6月，朱棣所率燕军抵金陵，守门将领开门迎降。年轻的建文帝不知所终，一说自焚，一说出亡。若真是出亡，或许他曾到此地。我似乎看到了六百多年前的那个夏天，出亡的朱允文顾不上炎热与疲惫，一路颠沛流离，来到了这个远离京师的偏远山村。这里群峰绵延，山明水秀，可做暂时避难之地。望着眼前滔滔河水，想到祖父的嘱托，想到被夺走的皇权，他怎能甘心？“此河，东河耳！”自此，河有名；自此，东河有名。

探秘高北石屋

顺着蜿蜒的山路，听着陈园孝讲故事，不觉到了一处山崖前。陈园孝指着山崖转弯处，说：“到了，过去就是了。”说着，他却止了步。问他为何不走了，他说前面不好走，得搭路。

我好奇地抓住山崖旁一根粗大的藤条，看山崖那边是什么情形。一瞥之下，顿时咋舌：根本无路！陡峭的崖壁前搭了两三根木棒，看上去年代久远，几已朽烂。几位男队友勘测商讨一番，开始工作：有的砍树成棒用以铺路，有的在岩壁和周围大树上固定绳索作为扶持。女队友纷纷卸下背包，互相鼓励，准备过“桥”。

这是一段约莫二十米的路程，我却走得心惊胆战。脚下是深不可测的山谷，只见树木顶端的枝叶随风摇曳面前是长着厚厚苔藓的岩壁，间或垂下几根枯藤。我面壁而立，紧抓绳索，一步一挪，终于，在队友协助下，走过了这段令人望而生畏的无路之路，来到一个山洞前。

我驻足细观，洞口高约一米六，宽约一米，两边堆放着向导陈园孝刚刚砍下的不知名的棺木和杂草，顶上垂下丝丝缕缕的藤蔓。陈园孝说，若不是他砍去洞口的草木，极少有人能够发现这石屋。

石屋？这便是我们所要探访之处么？我讶异地仔细看那洞口，洞壁长着厚厚的青苔，被拂去之处，能清晰看到一道道凿痕，粗糙坚硬。站在洞口向里看，光线昏暗，不知其深几何。陈园孝让我看洞口地上一石臼，其深度其形状酷似门轴。我恍然大悟：原来，这里应该是有一扇门的。我俯身细看，只见那石臼竟然与地面相连，也是凿成的！询问陈园孝，他摇头叹息道：“肯定是有门的，石门，听祖上讲过。只是，到我爷爷那辈，就没见过这石屋的门了。”他四处望望，又说：“听说闹土匪那年代，曾有村民怕粮食被抢，在这藏过粮食。”

藏到这儿？我向四周望望，石屋前的小路不到两尺宽，下面是看不到底的深谷，只见层层叠叠的树木的顶东边，十米开外，是极陡的山崖，要攀援而上，必须借助外力，再往前，层峦叠嶂，极为幽秘西头，便是我们来时所经悬崖了。“这样的地方，哪需要什么武器？拿根木棒守着，来一个，撂一个！”走在队伍最后的阿亚，此时也过来了，接着陈园孝的话说道。

“是啊！真可谓‘一夫当关，万夫莫开’了。建文帝住在这里，想必是比较放心了。”我感叹道。

“应该是有人长期居住过。”一位队友在石屋里大声说，“你们来看，这儿应该是当年搭灶生火做饭的地方。”

我走进这间石屋，里面甚是幽暗，宽阔平整，呈正方形。一队友步距测量，长宽相近，约6米。在内行走自如，我伸手触不到其顶，估计高约两米。石屋的顶上、壁上，苔痕遍布，道道凿痕仍清晰可见。随队友来到另一间石屋，这两间石屋后间用石壁隔开，前面相通。这间石屋洞口左侧，有三十公分左右高的一大一小两个简易锅洞。细细观察，亦是凿成。队友笑曰：“在这上面放上锅，去砍些柴，我们也能在这做饭了。”正在谈笑，一队友惊呼，只见几只黑色的东西忽的从她头顶掠过，却又很快飞回，停歇于石屋最里面的顶上。我这才发现，那里密密麻麻聚集着许多蝙蝠。只是因为石屋越往内光线越暗，我们没有注意。

陈园孝指着这间石屋东壁让我们看说那里似乎有文字，只是村里的人认不出写了些什么。我极想去细看，然而那里也栖息着一些蝙蝠，而且光线极暗，几位男队友近前看了半天，说似是字迹，或许因为年代久远，显得模糊，须得专家辨析。

在这间石屋转了一圈，发现结构要精巧一些，在石壁上凿有约五寸高、两寸宽、一寸深的凹坑，我们猜测：应该是放照明物的地方。

站在洞口厚厚的落叶间，抚摸着石壁上的条条凿痕，我简直难以想象，在如此险峻之地，是哪些人用什么工具一点点凿成了这样宽阔平整、结构精巧的石屋。整座石屋浑然天成，门轴，锅洞，全是这大山的一部分。是什么人，能够在这大山腰上，硬生生开凿出这样一个居所？应该是一群山民吧？他们腰上系着古藤，贴附在岩壁之上，一手握着铁锤，一手持铁錾，在这岩壁上一锤锤，一刀刀，经历了多少艰辛，经过了多少日子，才能在这大山内部，开凿出一个外界根本看不到居所？

这两间石屋，其门大小相似，相隔不过三四米。从外看各自独立，内部相通。如此构造，除了安全，当是居于屋内之人各自行事方便了——朱允文出亡自然有侍卫跟从，即便居于此地，依然有着尊卑之别，故而不能同门出入；其内相连，或是为了照顾皇帝方便……

探秘高北石屋

我这样遐想着，一位队友说：“这石屋比上次去的那几间，似乎要小一些。”我好奇追问在何处，她却笑答：“你问向导。离开向导，还真找不到。”陈园孝闻声过来，指着东南方的山峰说：“就在那边的一座山里，离这儿大约二十里路”他指指阿亚：“那次他带了几个人去的。那里的石屋分上下两层，下面是地下室，据说是建文帝藏金银财宝的地方。”

“那里的3间石屋，正中有一个通向地下室的长方形进出口，通过2米长的小洞门后，里面是一个比外室略小的地下室，进出口盖上石板后，很难被发现。”阿亚比划着介绍。

“怎么知道那是藏宝的地方呢？有什么依据？”我刨根问底。

“里面有瓷片。”一个男队友插话说，“我们下到地下室，在里面找到的。极小。”

“二十里路不远，我们今天去吧！”我热切地向阿亚说。

“不行。”阿亚摇摇头，“那段路远，主要是太险。我们这么多人，安全重要。”

我有些失望。队友安慰我说，等以后开发了，路况好了，再去也是一样。

我们原路返回，依然要经过那段悬崖。这次，我勇敢了许多。

或许是上山时心情急切，下山时我才发现，原来一路顺着溪流。在山腰一家农户房前，我们停下修整。屋门锁着，房檐下放着两把木凳，院子里有直立着的水管，拧开龙头，便有清凉的山泉流出。我张望许久，不知那山泉是从何处引来的。

下山后，在前往一农家吃饭的路上，陈园孝指引给我们看了一些我们先前根本没有注意到的景象：被河水冲击得如同巨缸的大石，“会吐水”的“神龟”——那是一块横卧在潭水之中的巨石……

我问陈园孝，此地可有关于建文帝朱允文的记载？他摇摇头说，没听说过，只是当地人都知道那石屋是建文皇帝住过的，几百年来，都是这样相传。

我有些怅然，原本想要一探究竟，却依然迷雾重重：那石屋当真是六百年前建文帝避难所建？他后来又到了哪里？我又有些期待：另一处石屋到底是什么样的？那里的老百姓可曾留下相关记载、传说？我盼着什么时候能去那里探秘，同行的，最好有考古专家…

作者简介：

周永兰，女。城北小学教师。在报刊及网络发表有多篇小说、散文作品。现居陕西西乡县。

作者：周永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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